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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节十四:末路

章节十四:末路

因为环境的缘故,再加上身在山洞中,温度只能被唯一的热源所维持在一个相对温暖的环境下。

起亚的面色依然不太好看,偶尔会咳嗽两声,艾菲西娅把起亚抱在怀中,以免他的病情因为低温而恶化,杰妮安则在一旁协助,算是一个学习的过程。

“起亚,身体的状况怎么样?好点了吗?”

语气中传来丝丝着急,作为姐姐的杰妮安,两人是彼此唯一的亲人,没有血脉相连却依然心系对方。

“没有事的姐姐,咳咳,我没有那么柔弱,咳咳……”

完全没有说服力。

艾菲西娅见状,略加思索后决定先分散一下起亚的注意力,好让他不那么难受。

“不如,我说说关于我的事吧。”

“艾菲大姐姐,的事?”

的确,到现在为止,彼此还没有深入了解过,两位信使的过往暂且不提,为何会被选上,只是艾菲和杜兰特不属于那种好奇心特别重或者爱刨根问底的人。现在艾菲主动道出关于自己的事,算是一种打算加深关系的举措吧。

“嗯,其实我呢,和杜兰特他相遇之前,是个无家可归,处处被人讨厌的人。”

突然说出这样的话,和相处时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,两名信使也因此找不到实质感,也因为这个反差而被勾起了兴趣,双眼瞪得大大的,希望她继续说下去。

此时的艾菲,微微昂起头,表情和眼神都充满了对过往的怀念。

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来,稍作停顿,艾菲微微张开双唇继续说下去。

“大概在1年前,那是我和杜兰特最初的相遇的时候。那个时候,我是个性格非常恶劣的人,没事就爱捉弄别人,而且也做了不少让人头疼不已的事。被人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直到我遇见了杜兰特。”

也就是说杜兰特哥哥改变了艾菲大姐姐,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?

起亚被勾起好奇心,暂时忘却了病痛,专注去继续听。

“那艾菲大姐姐的家人呢?”

“我的家人在几年前已经在和魔王的战争中死了,在此之后我就一直在流浪。”

原来又是那个该死的魔王干的好事!

可惜他已经死了,也因此战争结束了,我连报仇的机会都失去了……

杰妮安听到魔王这两个字后,右手条件反射地握紧,同时眼神中流露出愤恨和厌恶的情绪,外带有几分失落。不知为何,她微微低下头,并不打算让人看见。起亚因为自己提问了不该提问的事情,面色变得不好看。

“不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反正我的家从很久以前就很冰冷,让我觉得呼吸都困难。或许我那种性格就是那时候形成的。”

艾菲安慰起亚,同时又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家,眼中多了点别样的情绪。

不,或许不能说成家,那只是一个徒有其名的“家”。

“不如说说你们相遇的事吧!”

杰妮安也赶紧帮忙转移话题,起亚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,杰妮安从以前就觉得他容易情绪低落。

“也对,这才是正题。”

艾菲西娅用自己的话语,带着两人投入了那段相遇的回忆中,以第三人称的角度讲述着只属于自己的故事。

山洞中,火堆偶尔发出啪啪的声音,丝丝凉风吹入山洞,摇曳着火焰,火焰摇曳着人影。

另一方面,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子。

因为突如其来的坍塌引发的巨响,此时的雨势无法完全掩盖如此巨响,很快就吸引了在附近的魔兽,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多。野兽也是很记仇的,魔兽更不用说。就算无法清晰闻到相同的气味,但一点点足够勾起魔兽的复仇的怒火。

杜兰特把药材包好,以免被雨水打湿。

“亚兰德兄,你先带着药材走,我来抵挡这些魔兽。”

“你确定你能应付这个数量?”

亚兰德根本就不会相信杜兰特能够应付这个数量的魔兽,刚才就算是两个人非常好的配合,也是被一步步逼退,更不要说现在一个人了。

不要闹了,我能不能逃跑也是一个问题!

轰!轰!轰!

“快跟上!”

还没等亚兰德反应过来,杜兰特已经用非常强力的攻击硬是开了一条路,不过看样子消耗很大。杜兰特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愈好,体力也没有回复多少。

居然说自愿当肉盾?扯谈也有个限度!

“快走!再不走就没机会了!你一直沿着那个方向就可以回到山洞。”

亚兰德硬是被杜兰特硬生生地拽起来并抛出了好一段距离,随后立刻着手应付眼前这些汹涌而至的魔兽,单一战斗力不算什么,一堆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。

“那你怎么办?”

“我等会追上!”

“那你保重!”

亚兰德见此如此不妙的情形,再不走就没机会了。杜兰特也催促着自己走,自己思索后的确这是现在最有效的方法,便拔腿就跑,很快就消失在雨中了。

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呢,但这样就好!

“来吧,你们这些可恶的魔兽!”

很快,杜兰特已经杀红了眼,很快就干掉了几头魔兽。但剩下的数量依然很多,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是直线下降的情况,不知道能支撑多久,可现在已经连思考的时间也被现状所剥脱。杜兰特唯一能做的就是,祈祷自己能够依靠所剩无几的体力,还有自己的意志力能够战胜眼前这么多的魔兽。

虽然那是一种谬论,不可能发生的事。

雨中,亚兰德一路狂奔,头也不回,就按照杜兰特的指示朝着那个方向跑去。任由雨水敲打在身体上,亚兰德全然不觉,他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,那就是跑,死命地跑!

你追不上我!你追不上我!你追不上我!

一边祈祷一边狂奔着。

山洞中,两名信使得知艾菲西娅和杜兰特相遇的经历,艾菲西娅虽然是个爱恶作剧的人,但其实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。据艾菲西娅所说,杜兰特当初也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人,而且情绪偏激,身上散发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息;艾菲西娅则是性格孤僻,因为自己的恶行而没有人愿意靠近的人,两个性格格格不入的人偏偏会产生某种吸引。

虽然是少数,两人就是这个少数,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。

两人相遇的契机是一次的共同击退魔兽的经历,两人在其中起了争执,当时的杜兰特对魔兽格外的憎恨,也就杜兰特一个人会跟艾菲西娅拗到底,所以艾菲西娅对他产生了兴趣,开始接触再到接近,经历了很多很多,后来慢慢深入对方的内心世界。

“别看杜兰特那样,其实他不时会犯糊涂,都是我去提醒他的。”

这倒是有点意外。

后来得知杜兰特的姐姐被魔王捉走了,所以杜兰特特别憎恨魔王身上的那股气息,憎恨魔兽自然就是同样的理由。

两人也大概明白为什么艾菲西娅会再三阻止杜兰特单独对抗魔兽,这其中还有很大的缘故。

“也就是说,他在寻找他的姐姐?”

“对,我是半路跟上的,因为无处可去,不如四处走走,觉得这样也不错。他好像因为这件事和他的父亲闹翻了,所以他刻意避开士兵。”

原来如此,两人又恍然大悟了。

“现在对我来说,他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。”

艾菲西娅说出最后一句话时,眼神变得复杂起来,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。

“没事的,杜兰特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!勇者大人虽然是那个样子,但,但我也信任他!”

“噗!这个笑话有点冷啊起亚。”

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,雨势有所放缓,现在是蒙蒙细雨。

狂奔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亚兰德突然停了下来,不停地喘着大气,肺部因为没命的狂奔几乎被榨干。回头见没有魔兽追来,看来注意力都被杜兰特吸引过去了,这才放下心头大石。

“还是快点回去吧。”

尽管心中有如此想法,但亚兰德总觉得内心无法平静下来,丢下杜兰特一个人让他心中产生悔恨。

我悔恨什么!是他让我跑的!

而且那种情况,如果真的不跑,可能就跑不了!

对,我的选择没有错!

狠狠地自我肯定地点下头后,亚兰德觉得自己没有错,便打算继续向前走,却又踏出半步停了下来。

不对不对,现在重点不在那里!

如果我现在真的一个人回去,可能会被他们怨死我!

说我没良心,说我铁石心肠!

而且仔细想想,那两个人平时都是形影不离的,如果杜兰特那家伙真的回不来怎么办?

亚兰德已经没有勇气再继续往下想了,心情相当矛盾。

现在回头,杜兰特可能会生气,但就这样跑回去,那边的人也肯定会埋怨我。

你这不是让我进退两难吗?

正在烦恼的亚兰德,脑海中突然闪烁一句话,面色沉了下去,短暂的沉默后,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
“真的麻烦死了!”

说着,又跑了回去。

此时的杜兰特,已经筋疲力尽了,身上伤痕累累,而且流着血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勉强站着,但手上的骑士长枪已经显得无力,只能靠在地上帮忙分担。

“可恶……”

尽管努力了,但他一共就干掉了八头魔兽,有好几头也负伤了,可糟糕的情况也没有改变。魔兽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杀气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,在观摩着现状,等待机会再次发起进攻。在杜兰特的身边,还留着不少被雨水冲刷后留下的淡淡血迹。

头好晕……

可恶,我还不能倒下……

艾菲,还有姐姐在等着我……

我不能死在这里……

绝对不能!

“哈啊,哈啊,哈啊……”

杜兰特依然在死亡的深渊边缘徘徊着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情况越发糟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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